在过去的这一年里，不确定性成为了生活中唯一确定的事。如何在这种失控感下继续生活，对于习惯提前把行程计划精确到分钟的律师来说，是一种挑战。

在过去的这一年里，我们对法律的信念也遭受着冲击。法律不仅是我们赖以生存的职业技能，也是我们理解和打开这个世界的方式。法律信仰危机所引发的无力感，让我们或多或少地都陷入了自我价值的怀疑。

而这些表象背后更深层次的危机是：客观世界的真实性正在瓦解。借用福山的说法，目前“几乎所有权威的信息来源都遭到质疑，并受到可疑的、来路不明的事实的挑战”。

人们似乎在大数据和真相之间画了等号，但不同的大数据之间并不自洽，它们真的能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世界吗？当经验和符号之间的界限日益模糊时，我们有能力判断出应该相信什么吗？对那些不断异化、出乎我们意料的计划，我们能仅仅凭借经验常识做出合理的修正吗？

在人类长达数百万年的演化过程中，2022年只是个瞬间，但在这个瞬间中，人类生活的本质与我们的祖先并无二致。一切人文精神的起点，源于人类在经验世界的基础之上，又创造出了一个以语言为载体的符号世界。而这个由经验和符号所共同构建的双重世界，又成为了人文精神栖息之所在。

马克思主义的异化理论告诉我们，事物在发展变化中会逐步走向对自身的否定，异化是事物矛盾运动的必然结果。人文精神在当下所面临的倒退表象，也正是源于文明的发展而带来的异化。我们越来越受困于自己亲手创造的符号世界，经验真实被话语符号组成的铁笼禁锢。当我们否定历史规律的同时，历史规律正在诡异地重复着。

重返真实世界，警惕那些宏大叙事的符号体系，把生活的重心回归到我们的经验真实上。重拾并珍惜那些在过去的这一年中，抛开符号体系后仍然让人能感受到幸福和温暖的事物。重返人与人之间朴素而真实的关系，重返在真实交往过程中形成的理性，重返在生活中能够被经验直接感知到的快乐。

真实世界是自由的，真实世界也是孤独的。“未来的青年会耕耘大地吗？我们并不都想得到那些死气沉沉的行星，我们共同渴望的是彻底的理解。”

2023年，欢迎重返真实世界。我在这里，我相信，你也会在。

博和汉商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

虞思明律师